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邂逅垃圾台 ① 垃圾台捡来的爱情

2016-02-22 小人物大人物


四十二岁以前,老刘是个光棍。四十四岁之后,他又成了单身。


短短两年,老刘经历了一场非同寻常的爱:突然,一个女人来到他身边。她不知从哪儿来,然后,消失了。


如果不是一位摄影师恰好用镜头记录了这一切,可能没有人会留意这个故事。芸芸众生,茫茫人海,邂逅与别离,转瞬即逝,微不足道。


好在摄影师的底片还在,几百张照片一一显影,真实不虚,从而使我们感受到,发生在古都西安一个城中村里一座垃圾台旁边的这场爱情,有着浮躁尘世别样的暖意与微凉。



 

垃圾台捡来的爱情

 

以前,熟人见了打招呼——老刘,你吃了么?老刘哈哈自嘲,喊一嗓子,我一人吃饱,全家不饿。


曾经,熟人见了又说——老刘,今中午你媳妇给你做啥饭?老刘就嘿嘿一笑。一脸幸福。


而今,熟人只是问——找到了么?还没寻着?老刘摇摇头,一张苦脸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
 

  1  

 每天垃圾台捡废品,这天捡了个女人 

 

天麻麻亮,老刘起来了。卷闸门一推,哗啦一声,划破了村子的宁静。


这是西安西郊雁塔区鱼化寨的河东村。其实早不是村子了,早被城市的高楼包围了。附近有好些个高档社区,还有一所高校,人来人往,倒也热闹。


老刘在村里摆了个修鞋摊,胡乱挣几个活命钱。不远处有个垃圾台,是个垃圾车的车斗,家户的垃圾都倒到这儿,傍晚环卫车来拉走。


村长见老刘老实,就说,你离这近,给咱把这垃圾台看下,不要让人乱倒,把环境卫生搞好,废品破烂都是你的,卖了还能换俩钱。


老刘应下了。修鞋没生意时,他就去垃圾车翻腾,顺手把周围拾掇干净。

 

老刘糊口的生计——修鞋和看垃圾台


没有人和老刘抢。谁会和一个拾垃圾的抢废品呢。直到有一天,突然来了个女人。


那是五月,天刚热起来,垃圾台周围臭乎乎的,苍蝇乱飞。老刘探着个身子,趴在车斗上刨一个谁刚扔下的垃圾袋,想看看里头有些啥。一截白生生的胳膊就挡在他眼前了。


这是个女人。她伸长了手臂,指着垃圾袋,眼神四下张望,好像也想踅摸点啥。


老刘扭头上下打量她,胖胖的,皮肤还很白,脸蛋两团红,看上去挺富态的,就问,你弄啥呢。

 

突然而来的女人看上去挺富态

 

女人不吭声,直勾勾地看老刘。老刘不再理她,拎着几件刚捡的废纸箱,回了修鞋摊。一回身,女人却跟在身后了。


老刘问,你哪的。女人还是不说话。老刘想了一下,又问,你是不是饿了。女人点点头。


老刘就说你跟我来,带她到村口那一排小吃店,喊道,老板,来个凉皮,在这吃,又说,再开个冰峰。


女人就在街边站着,三下五除二把一碗凉皮拨拉进嘴里,又拔下吸管,直接对着瓶口,咕咚咕咚一气灌下了一瓶汽水,嘴上一圈辣椒油。

 

老刘请她吃的第一顿饭就是凉皮,还有一瓶汽水

 

老刘点着半截烟,透过烟雾眯着眼看。他发现,女人左手使筷子,一边吃,也一边看他,不停眨眼。老刘下巴一抬,饱了么。女人又点点头。


小店老板早已盯了半晌,打趣道,老刘,这谁吗,得是你媳妇?老刘嘿嘿笑,嫑胡说,胡说啥哩,多钱?老板答,六块。


老刘付了钱,转身回了鞋摊。女人跟着,坐到了小马扎上,不走了。


时隔多年,老刘已经记不清女人来的那天穿的啥,又说了些啥,只记得很快就看出来,这女人不大对劲,好像脑子有点问题。问啥说不清,似是西北口音,只说自己叫“王玉荣”,叫“荣荣”也行。问是哪人,家里还有谁,她光摇头,要不然就像没听懂,一脸茫然。


村人对老刘说,看这女人也可怜,你也没个媳妇,不如你俩凑合着在一块过吧。


老刘有些犹豫,也多少有点不想让她走,脑子乱乱的,不知该咋应下这个事。

一晃坐到天黑,女人留下了。


四十二岁这年,老刘结束了光棍生涯。

 

老刘收留了荣荣,他俩都有了家

 

  2  

  不一样的生活,一碗面条的满足  

 

荣荣留下来不几天,老刘在垃圾台捡了一条枕巾,几乎全新的,一长条连在一起,大红色,绣着金黄的心和玫瑰花,还有八个字:相亲相爱,幸福美满。


荣荣看了也很喜欢,洗净了装了枕头抱着,说了一句完整话,咱俩结婚,“三大件”就不要了。


老刘并不清楚荣荣说的“三大件”都是些啥,他俩又没领证,也没法领证,荣荣连个身份证都没有,就这么过到一搭了。村里的闲人开玩笑,老刘,你厉害,一碗凉皮一瓶汽水统共六块钱就娶了个媳妇。


老刘嘿嘿笑。家里有个女人,自然就不那么苦闷了,他很开心。


荣荣也挺开心的。她不爱说话,却经常唱歌。有时唱小燕子,是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,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,当河水不再流,当时间停住日月不分,天地万物化为虚有……有时又是英文歌,老刘也听不懂,只跟着傻乐。


有一回,荣荣又唱歌,城中村一个头发一道黄一道白的小伙路过,站住了,睁大眼睛,诶呀,韩流。哈韩小伙凑到老刘鼻子跟前,你媳妇是韩国人,你听,“喝撒呦”,韩国话,正宗很。


老刘只上过小学,大字不识几个,咋能听懂韩国话呢,他才不管呢。他啥都不管了,把钱、钥匙都交给荣荣。荣荣把一大把钥匙别到腰里,开门,锁门,像个真正的掌柜的。


早上,老刘出摊,荣荣也不赖床,梳洗了描眉画眼,就去早市买吃的。荣荣仔细得很,每次只买一块钱的小菜。她不认识钱数,只是把整钱递过去,把零钱接回来。

 

荣荣并不识钱数,好在村里少有人欺负她


开始还有小商贩逗她,故意先少找给她,问对不,荣荣把收了的一把零钱又从口袋掏出来,看着对方,对着哩呀。卖菜的就笑,又递给她几张零钞,叮咛她,把钱拿好,给老刘多买些好吃的。村人就说,你逗她弄啥哩,不知谁家可怜女子,流落到这,谁能狠心骗这号人么。



村里很多人都知道荣荣


荣荣听了就笑笑,拎着菜,穿过村里逼仄的巷子,依旧哼着她的歌。她胖,走路晃悠悠的,人又白,脸蛋两坨红,看着就像年画上的福娃娃,村里调皮的小男孩喊她“大熊猫”,她还挺高兴。


老刘护着她,怕她被人欺负。荣荣去买菜,他在鞋摊上就坐不住,趴在垃圾台翻拣也不安心,不时往村口望一望。荣荣老远看见了,快步跑过来,帮着老刘把捡到的东西拿回去。老刘在身后喊,你放下,我拿。荣荣早已规整好了开始做饭了。


荣荣做饭也很麻利,一般不做米饭,也就不炒菜,几乎顿顿下面条。锅里煮半锅水,她好像不会擀面,买好的湿面条往锅里一扔,快好的时候再扔半把青菜,就捞了。


青菜有时候买,有时在垃圾台捡废品发现了新鲜的菜叶子,也捡了,大概洗洗,也就省了几块钱。


荣荣做饭很麻利。可有句话叫萝卜快了不洗泥


荣荣有时从垃圾台捡吃的。老刘说她她不听

 

其实老刘不让荣荣捡吃的,荣荣也是有时捡,有时不捡,说不准。她爱美,没事不往垃圾台去,老刘偶尔喊她来帮个忙,荣荣好像没听见似的——刚才她不是还挺主动的么,老刘也挺纳闷。别看一起生活有阵子了,他还是摸不透女人的脾性。


荣荣只管捞起面条,倒了酱油醋,又剜了一大疙瘩油泼辣子,搅搅,给老刘递过去。老刘以前哪享过这福啊,稳稳地坐着,乐呵呵地等着。饭来张口,这得有多幸福。

 

荣荣做饭,老刘等着


有人说老刘命好,饭来张口。老刘光笑不吭声


饭好了都不用自己去端


吃完了胳膊一伸,有人来收碗


荣荣又勤快又周到,老刘很幸福

 

荣荣也端着碗,一边吸溜面条,一边看老刘吃。那一刻,她的眼神就像那次吃凉皮的时候,有一股柔软的光。

 

老刘被风迷了眼睛,荣荣给他揉,问他好点没

 

  3  

  从前的老刘。荣荣的从前  

 

老刘叫刘建民,七〇年生,属狗,陕西富平人。村里的闲人跟他开玩笑,你是那个谁的乡党啊。老刘就嘿嘿笑,咱是弄啥的吗,敢跟人家攀亲戚。


老刘离乡出来打工有些年头了。以前卖水果,做点小生意。可他从小身体不行,小儿麻痹症,左腿拖着,一瘸一拐的,干啥都不方便。后来,他学了门手艺修鞋,到了河东村,摆个修鞋摊,又看垃圾台捡点废品,每月能挣个一两千元,总算能胡乱填饱自己肚子了,就在大城市西安临时落下脚了。

 

老刘多年单身,平常连个说话的人都很少


靠修鞋挣不了几个钱,勉强能糊口

 

老刘租住的是街面的一间小屋子。说是“屋子”可真勉强,它不过是屋檐下的一溜窄道道,靠里是房东家原来的外墙,贴满了长条白瓷片,两侧铁皮一包,临街一道卷闸门,围起来也就四五个平方吧。屋里可钉可铆刚好挤进一张床,留下另一头摆了修鞋机和工具零碎,中间一个柜子像一道墙一隔,算是分开了工作间和生活区。屋里也有几件电器,一个捡来的旧收音机,还有台不知什么年代的黑白电视机。就这么点地方,房租一月四百。白天卷闸门一推,黑了往下一拉,一天就过去了。


过了快两年,荣荣来了。原本日子就紧紧巴巴,这又多了一张嘴。老刘一开始还有点愁。


老刘以前吃饭天天凑合,偶尔下个面条,多半时候啃干馍,辣子一夹。平时抽个烟,也没有多大瘾。有钱了,也喝瓶啤酒。一个人么,怎么都好对付。他没什么娱乐活动,腿脚不方便,也不远走,只是鞋摊和垃圾台之间,再就是攒下些饮料瓶废纸箱了,拖到村口去一卖。

 

单身生活久了,日子像干馍一样难以下咽


荣荣刚来时,俩人都有点不太习惯


生活,有时只是为了能吃上一口热饭


多了一张嘴。紧巴的日子,钱从哪来

 

好在还有个垃圾台,捡废品能换点钱


荣荣来了,老刘只能好好修鞋,多捡废品卖钱咯。


没人修鞋时,老刘就点一支烟,看着荣荣。自他到了河东村,几年了,他这门前几时有过女人气。现在荣荣往这儿一坐,附近的空气都是甜腻腻的。老刘说,我这是被金饼砸中了。他把病腿搭在右腿上,欢快地抖,挺长一截烟灰就落了,散了一身,烟头几乎烫着了手指,就吁吁吹着气,拍打着。

 

荣荣做什么,老刘都稀罕


家里有了女人,老刘觉得空气都是甜腻腻的


老刘收留了荣荣。两人后来还养过流浪狗

 

荣荣这时候不是洗衣服,就是做做针线活。像个真正的小媳妇那样。她吃吃地笑,眼睛弯成两道牙,笑老刘的滑稽样,手下并不停着搓洗衣服。


屋里就那么点地方,只够站一个人,身子都转不开,有时她就坐在门外做活,嘴上抿个针,一手扯线,抻多长的,另一手抓着待缝补的胸罩。人来人往,她也不在乎。

 

荣荣会做针线活,不知她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


两人各自忙着手中的活计,平淡又有些温馨


荣荣用针线补鞋,有点费事


老刘用机器几下修补好了鞋子,荣荣很开心


老刘常问荣荣是哪人、家在哪。可惜荣荣说不清

 

老刘有时问荣荣,家在哪,还有谁。荣荣有回提到了“银川”,再问,却又说不清了。老刘听人说,荣荣的口音像是甘肃或是宁夏的,反正是西北偏北。他问荣荣多大,有一次荣荣说她三十六,又一次又说二十八。老刘觉得她得有三十多了。她的从前像是个谜。除了荣荣自己,河东村来来往往的人们,包括她男人老刘,没有人知道。


问不出什么,老刘也就不问了。天上掉下个媳妇,日子就这么好好过吧。


这天晌午饭的时候,村里来了个骑着电动车的男人。他过去了,却扭着头看,像是在找什么,很快又折回来了。


老刘前几天见过他——他把一个大大的帆布包挂在脖子上,就那么鼓囊囊的吊在胸前,显得怪怪的。


这个男人在鞋摊前停住了车,两脚支地,笑着对老刘喊了声伙计,烟就递过来了。


老刘多少有些戒备。荣荣来了一年了,什么场景他都预想过。


这男人却也没说啥正事,胡乱谝了一通,最后果然问到了荣荣!老刘从嘴里拔出烟,声音不由也高了,你哪的?问这弄啥?


那男人呵呵笑着,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相机来,说他是摄影师老赵,想给老刘荣荣两口子拍点照片。


老刘把烟屁股在鞋底子上一拧,心往肚里一放,照相是好事么,你不早说。

 

摄影师赵利文拍摄城中村时,认识了老刘和蓉蓉

 

  4  

  跑了,她跑了 

 

摄影师赵利文这些年一直在拍西安的城中村。城中村一个个拆,拆得很快,他追着拍。这些日子拍到了河东村,遇见老刘和荣荣。直觉告诉他,这两口子,有故事。


相机对准了他俩,老刘嘿嘿笑,荣荣却说话了,我们有结婚照呢。


连老刘都愣住了。


就见荣荣钻进小屋,从床脚满满登登一大堆纸箱、包袱中翻出一个小布包,包里又拿出一本旧杂志,杂志里夹着一张照片,还是彩色的。荣荣说,给,我俩刚结婚的时候照的。


樱花树下,一对青年依偎,男的帅,女的靓,小伙扎着红领结,拿着白玫瑰,姑娘一袭白纱,露肩露长腿,煞是好看。

 

垃圾台捡的这张照片,荣荣说是她和老刘的结婚照

 

老刘有点尴尬,这是啥时候从垃圾台捡的,她,这,脑子,嗯,人心好。


摄影师也笑笑,这是你俩过去嘛,我给你们重照个新的。


一来二去,赵利文给老刘和荣荣拍了好些照片。那阵子,他几乎天天都去河东村,在村里一边转一边拍,转着拍着就到了老刘家。老刘也把老赵当了朋友,有时说说体己话,说他过去吃的苦,又怎么好运气,遇到了荣荣。两人互留了手机,隔上两天没见,老刘就会打电话问老赵咋没见来。


这天,老赵又接到老刘手机,那头却语气焦急。只听老刘磕磕绊绊地说,跑了!她跑了!荣荣跑了!


老刘不是没想过这一天。他想过,荣荣家人找上门来了,要不就是荣荣忽然说清楚家在哪,他和荣荣一起回家去。他没想到荣荣会自己走,也没料到起因是为了那么小的一件事。他后悔极了,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对荣荣发火。


荣荣挺顾家的,把家门看得住住的,哪怕她不去买菜,老刘就在鞋摊上坐着,她也要把卷闸门拉下来,锁上。小屋里有她捡来的各种“宝贝”,旧包,旧衣服,还有七七八八的小零碎,床下塞满了,床上堆得快挨到天花板了。老刘说过荣荣好几次,破烂能卖就卖了,都是拾来的,有啥好宝贝的,还锁门,谁会来偷你这些破烂吗。

 

老刘可能没想到,让荣荣管钥匙会带来麻烦


荣荣挺顾家,把门看得住住的。她有什么错么

 

可荣荣不听。三五平米的小屋堆满满的,然后,上锁。


房东也看不过眼了,半开玩笑式的警告老刘,你媳妇天天把卷闸门拉下来推上去,小心把我屋门弄坏了!


可有天晚上,荣荣在房东家的小公厕里冲凉水澡,出来又把厕所门锁了。房东哭笑不得,第二天早上给老刘告了状。


老刘很没面子。他也无奈。荣荣脑子不清楚嘛。进了小屋,一眼看见荣荣又窝在床上一堆破烂中倒腾。老刘火了,你看你,把咱屋都当成垃圾台了!一把就把那堆东西扒拉到地上了。


荣荣急了,拽老刘胳膊,被一下甩开了。她也生气了,哇哇喊,挠了老刘几下,最后推开放了一半的卷闸门,哗啦一声,出去了。


老刘没在意。他去垃圾台扫垃圾了。以前俩人也拌过嘴。有一回,有个穿得烂糟糟的精神病路过垃圾台,老刘也是无聊,跟荣荣开玩笑,你看那个精神病,让他把你带走算了。荣荣当下哭了,抓起木棍敲打老刘,生气躺了一天,中午连饭也没做。老刘后来好一阵道歉,算是和好了。


他以为这次也是这样。也就一支烟的工夫,老刘回小屋,忽然发现不对劲了——他不是嫌荣荣把东西堆满了屋子么,这下可好,一下空荡荡的了,显得小屋好宽敞。


不知什么时候,荣荣回来过,把她喜欢的东西全拿走了。床上只留下那对红枕头,很刺眼。

 

荣荣走了,带走了她的一切

 

老刘拖着病腿在村里村外大街上跑了几圈,一连找了十来天。没人。


老刘又悲伤又后悔。荣荣改变了他原本单调无趣的生活,带来了欢乐,让他也享受了爱情和幸福,感受到家庭的温馨。现在,一切,像梦一样。

 

老刘恢复了单身


同时恢复的,还有他早已受够了的无聊苦闷的日子


像一场梦

 

老刘心里无处抓挖,只能打电话给摄影师,求助老赵帮着找找。赵利文在新浪微博上发了几条,还配了荣荣的照片,好多人转发。

 

赵利文发微博帮老刘找荣荣


可惜没有荣荣的一点消息


荣荣来去匆匆

 

可惜再也没有荣荣的消息了。她,就像来时一样突然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老刘和荣荣,二〇一二年五月相识,到二〇一四年五月,整整两年。

 

垃圾台见证了老刘和荣荣的爱情


他们的感情一度那么好


有天傍晚,荣荣一直坐在门外,像是在等什么

老刘觉得这一幕虚幻而不真实

 

现在,老刘有时还会想起荣荣。尤其是听到有人唱歌。这首歌,荣荣也曾唱过。

 


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

当河水不再流

当时间停住日月不分

天地万物化为虚有

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

不能和你分手

你的温柔

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

太阳不再上升的时候

当地球不再转动

当春夏秋冬不再变换

当花草树木全部凋残

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

不能和你分散

你的笑容

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

 


赵利文  摄影  ∣  木闻  文字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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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邂逅垃圾台  

  ②  

  一个女「精神病」人收藏的包包 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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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篇文字为记录者木闻采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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